世界上最會賺錢的兔子：光靠刷臉，一年就賺12億人民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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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個多世紀以來，掛有米菲標誌的產品賣出了一萬多種，如今每年可以帶來1.5億歐元的銷售市場。

■文｜市井財經專欄作家葉克飛

有這樣一隻兔子，樣子平平無奇，最大特徵是“X”形狀的嘴巴。不過，它的故事被翻譯成五十多種語言，圖書全球發行近億冊。更重要的是，它的形象使用權在全球範圍內銷售，涵蓋多個行業。一年光靠“賣臉”就能賺上1.5億歐元，折合人民幣12億元，絕對是世界上最會賺錢的兔子。

2000年，正是這隻兔子誕生的第45年。它的粉絲呼籲要讓它成為“世界上收到最多生日賀卡的卡通人物”，於是，3.8萬張生日賀卡從世界各地寄往它的家鄉，這個數字也入選了世界吉尼斯紀錄。2005年是它的50歲生日，又收到3.96萬張賀卡，再創新紀錄。

它就是米菲兔。

富二代的繪畫夢

如果去荷蘭老城烏得勒支旅遊，第一站也許是米菲兔博物館。

米菲兔博物館的名字應該是迪克•布魯納博物館。迪克•布魯納是米菲兔的作者，1927年，他出生於烏德勒支的一個富裕家庭。他的祖父和父親都是當地富商，經營著荷蘭最大的出版社。作為家中長子，迪克·布魯納自然被視為首選繼承人，家族將他送到倫敦和巴黎留學，接受最好的教育，接觸圖書銷售和出版專業知識，希望他可以繼承家族產業。

可是，迪克•布魯納根本不喜歡做生意，也不喜歡出版行業，他更喜歡畫畫。
如果放在今天，大家就會說他“如果不好好畫畫，他就要回家繼承億萬家族生意了”。

迪克•布魯納

在倫敦和巴黎留學時，他對出版行業的專業課沒有興趣，終日流連在博物館和美術館裡。二戰期間，他被迫中斷學業，回到荷蘭。儘管戰火喧天，他也悠然自得，而且戰時生意蕭條，他也無需參與家族生意。在此期間，他潛心畫畫，家里人也不再逼他接管家族生意。1951年，他得以前往阿姆斯特丹學習繪畫，並做起了插畫師。

1955年，兒子玩兔子玩偶的場面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養過的兔子，於是順手畫了一個兔子形象，米菲兔這個風靡全球的漫畫形象就此誕生。一開始，迪克•布魯納並沒有刻意設定米菲兔的性別，直到1970年，在米菲兔系列的第六本繪本《米菲的生日》中，他首次給米菲穿上了花裙子，確定了米菲的女性身份。

米菲兔的線條非常簡單，只用顏料三原色和綠色，十分清新。迪克•布魯納曾說過：“橙色是紅色加黃色，紫色是藍色加紅色，這些顏色不夠直接，我不喜歡。我要畫最簡單的畫，顏色也是，必須簡單直接。”

在米菲兔誕生後的半個世紀裡，迪克•布魯納始終堅持這種樸實的創作風格，哪怕是節日和重大紀念日，他也不會讓米菲兔換裝。僅僅依靠鉛筆，迪克畫了幾十年，他對米菲兔的創作信條就是“簡單點，讓一切都變得簡單點”。

把博物館變成大樂園

2006年，也就是米菲兔誕生的50週年，烏德勒支的米菲兔博物館正式開館。這個只有兩層的博物館與一般的博物館有很大不同，除了一樓的一個小展廳裡展示了迪克•布魯納的一些手稿和不同版本《米菲兔》之外，沒有太多展品，更像一個米菲兔主題的遊樂園。

它有大量互動區域，比如讓孩子認知空間和形狀的積木區，讓孩子認識交通工具和交通規則的交通區，還有提供蠟筆白紙剪刀等工具的塗鴉區。最受歡迎的則是一個名叫“米菲之家”的空間，它按照現代家庭格局來設計，一樓是客廳和廚房，二樓是臥室和衛生間，孩子們在裡面過家家，個個都不想出來。

米菲兔博物館

為什麼米菲兔博物館變成了一個大樂園？因為相比一般博物館的莊重，迪克•布魯納更喜歡簡單的快樂。

他沉浸在這種簡單的快樂里，生活同樣極簡。從上世紀50年代到2011年，他每週都工作七天，每天早上五點起床，以妻子的日常瑣事為題材，為妻子畫一幅畫。吃過早餐後，他就騎自行車到工作室畫畫。中午回家吃飯，下午回工作室處理一些行政事務。2011年，他已無法穩定握筆，才宣布退休。生在富豪家庭，一輩子沒為生計發過愁的他，安享著自己的童話世界，視金錢如無物。甚至當人問他通過米菲兔賺了多少錢時，他也只能如實回答一句“不知道”。

2017年2月17日，迪克·布魯納在睡夢中安然離世，享年89歲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出生於1927年的他，在中國傳統生肖裡恰好屬兔。

米菲兔可不是光靠賣書，還賣臉

米菲兔系列的荷蘭原版繪本一直堅持小開本原則，便於孩子手捧著閱讀。每本只有12頁，每頁一幅插畫，配上四行詩，有時甚至連文字都沒有，內容多半是孩子可以理解或者即將面對的生活場景。

即使篇幅如此之短，迪克·布魯納仍以工匠精神鵰琢，通常幾個月才會完成一本。因為追求極簡，他習慣在素描草稿上不斷刪除線條，直至沒有一根是多餘的。

他曾說過：“我開始畫米菲哭的時候，我畫了4滴眼淚；第二天，我去掉一滴；第三天，我去掉另外一滴；第四天，我又去掉一滴。這個時候，我發現，只有一滴眼淚的米菲，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傷心。”

1992年，米菲兔首次登上荷蘭電視，為每集5分鐘的動畫短片。2003至2007年，米菲和朋友的故事在加拿大和美國電視頻道播放。2013年，第一部米菲兔電影《劇場版米菲•動物園尋寶》正式上映，開啟了米菲的大熒幕之旅。

從繪本到動畫，是許多卡通形象的必經之路，並不稀奇，米菲兔在這條路上甚至顯得遲緩。但它的開拓之路卻不僅僅局限於此。

米菲兔的周邊產品（flick用戶miffyto攝）

半個多世紀以來，掛有米菲標誌的產品賣出了一萬多種，如今每年可以帶來1.5億歐元的銷售市場。通過形象版權授權，米菲出現在文具、衣服、家具、配飾和玩具等領域，在許多國家甚至隨處可見。僅僅是迪克·布魯納家族的出版社，每年就可以通過米菲兔形象躺賺200萬歐元，相當於人民幣1600萬元。

1996年，與米菲兔相關的圖書和音像製品進入中國。米菲形像也被應用於國內商業領域，包括嬰兒衣服、家具用品、鞋帽、配飾和玩具等。

中國某文具品牌的米菲兔展

中國人接觸米菲兔，多半不是從繪本開始。早在中小學生能見到米菲兔繪本之前，就已經在文具上見到了它，特別是那些帶著米菲兔立體形象的圓珠筆。

如今在電商網站上，可以見到不少米菲兔授權的正版產品，比如兒童書包、兒童保溫杯、拼圖、鬧鐘、服飾、鞋子、兒童碗筷、存錢罐、收納箱和拉桿箱等。

只不過，隨之而來的是盜版問題。

盜版米菲兔，日本人幹得更高明一些

米菲兔成為知名商業品牌後，盜版侵權行為也隨之出現。淘寶上不少以米菲兔為標誌的服飾和鞋子屬於侵權，當然還少不了打擦邊球的，就像“全庸”之於“金庸”、“可日可樂”之於“可口可樂”那樣。品牌方也為此打過官司，還獲取了賠償。

不過對於迪克·布魯納來說，最讓他頭痛的是日本人。日本人從未像中國某些商家那樣走低級的赤裸裸侵權路線，而是採取了另一種讓人無法判斷和界定的方式。

1974年，史上最能賺錢的小貓咪在日本誕生，它就是Hello Kitty。這隻小貓風靡全球，還代表著日本的卡哇伊文化。

但在2010年，迪克·布魯納在接受英國《每日電訊報》採訪時，表示自己一點也不喜歡Hello Kitty，因為它涉嫌抄襲米菲兔。

Hello Kitty和米菲兔確實有相似之處，它們都走萌路線，造型也相當簡單。也正因此，許多人甚至認為米菲兔是日本的。不過要說抄襲，似乎很難界定。

但可以確認的是，Hello Kitty乃至日本的卡哇伊文化，都受到了米菲兔的巨大影響。早在1964年，米菲兔繪本就由作家石井桃子譯介引入日本，掀起熱潮。換言之，米菲兔的日本粉絲已有兩三代人。哪怕是日本最著名的旅行攻略“地球步方”系列，也將烏德勒支視為荷比盧路線的聖地之一，不少日本遊客會在迪克·布魯納習慣前去的咖啡館等候，與之合影並索要簽名。

日本人對米菲兔的熱愛也說明了這一點。2015年，為了紀念米菲兔誕生60週年，朝日新聞社在東京銀座舉辦米菲兔特別展，迪克·布魯納最初創作米菲兔的畫稿也首次公開展出。許多知名設計師和插畫師重新設計或畫出自己心中的米菲兔，向迪克·布魯納致敬。

米菲兔和卡西兔

當然，也有過不愉快。話說Hello Kitty曾經有個名叫卡西兔的好朋友，被迪克·布魯納認為與米菲兔神似，侵犯了著作權，於是提出訴訟。法庭判卡西兔侵權，日本三麗鷗公司敗訴。當事雙方協定，未來會盡最大努力保持產品之間的距離，訴訟涉及的全部費用都會用於日本地震海嘯災害後的重建工作，金額大概是15萬歐元，卡西兔也隨即退出市場。

從80年代至今，日本動漫形象的周邊拓展堪稱全球第一。米菲兔這只全球最會賺錢的兔子，給日本人提供了無數借鑒。